最近幾天,敘舊、餞行,像是坐著一艘快船,沿著時間的河逆流而上。
b94開頭的妹妹,與b84的我正好相差10年。昨日重回滿座學士服的的畢業典禮,觀賞撥穗、拋帽的演出,那段台大校園的模糊記憶,只成為人生的片段風景。當時,已知將與同學暫別,前往非洲服役,旅途各異、心情不定,畢業像是催促列車開動的那聲汽笛,逼迫你匆匆拋下身旁送別的人們,孤身前往一個未知的目的地。
那年夏天,相同的煩躁感,在成功嶺的七月裡,包裝好求學過程的所有回憶,便於攜帶邁向下一個停靠站。
晚上與馬拉威服役時的長官、同事相聚,各有歸宿,另啟生涯。斷交後,往事似乎無須多加回顧,這天涯原不只南緯十度的一小片星空,於是我們紛紛步上打破傳統、卻可秉持本心的道路。也有人喝過非洲水、難捨非洲土,又重回那塊大陸繼續效勞。畢竟,在爛泥行走,步伐必定踏實,留下的足跡,更是最鮮明的,想來總令人不禁激動。
然後是在白色巨塔的五年,老了青春、長了智慧。小餐館裡圍坐的同學、同事,都將獨當一面,東西南北各領風騷。另一場景,力爭上游的住院醫師學弟,雖然睡眠不足,終已擺脫實習時的稚氣,成為開朗自信的新中堅分子,傳承到爐火純青的內科造詣。雖然經歷過的仍然免不了被重複經歷,至少我有幸在薪火相傳的脈絡裡,曾為新血們奮戰過福祉,現在看到景氣回春、人丁旺盛的內科氣象,也算當時不枉一番苦心。
距離6月15日的啟程,還有一個星期,行囊尚未開始整理,只是想起畢業時反覆吟誦的李白詩:
楚山秦山皆白雲
白雲處處長隨君 長隨君
君入楚山裏
雲亦隨君渡湘水
湘水上 女蘿衣
白雲堪臥君早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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